莺奴坐进卵壳之后，便陷入昏沉的睡眠中。她将粗枝做成的船桨收在小舟内，抱着它安然而卧。月色落在她上，充当她的薄毯；薄壳载着她的重量，是她的。湖面如同镜子，她便是那镜面上所浮的一粒微尘，而沉在湖底的蟒蛇是这镜子背面紫铜铸成的红龙。

阿央枯此时也已睡去了吗

湖面十分宽广，莺奴被南诏群岭背后吹来的南风缓缓赶到湖的东北方，她全程睡着。这一天下来，她一刻都没有休息过，而躺下子之后，就已是这副将死的模样。

凌晨时分，莺奴从无梦的睡眠中醒来，发觉自己的小舟已经靠在了湖的东北岸，正随着偶来的晨风左右漂移。她想要坐直体，发觉卵壁上没有刷洗干净的卵清已经干涸，将自己的体和卵壁黏在了一起。

为了坐起，她不得不用尽力气将自己被黏在卵壁上的部分撕下。若是此时不撕掉，等皮肤完全长好的时候想要撕下就不可能了，除非将长好的皮肤重新切除。

她一醒来就再尝钻心之痛，这疼痛顿时将她浑的困顿都驱散了。坐直以后，她小口小口地撕咬下几块蛇，沉默地在晨风之中把咽下肚。明明为拯救阿央枯耗尽了心思，此时却又在葬着她的湖面上啃食胎蛇，为什么活着非要这么矛盾呢

她并未花费更多心思去想这件事，也不愿再想起昨晚听到的故事了。吃完蛇之后，莺奴就借着晨曦开始打量自己的位置。www.luanhen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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